在我刚失业的第一个月，每天的日子都如同神仙一般。
早上送完孩子去上学后一般会去菜市场买菜。早上的蔬菜和肉蛋非常新鲜，完全没有下午和晚上的那股蔫吧劲。粉色的西红柿让我垂涎欲滴，这要做成番茄炒蛋不知道得多下饭。刚剁好的排骨即使不用肉灯照射也是鲜红欲滴，激发出人类最原始的对肉食的冲动。我每天都会翻阅食谱，尝试各种新的菜品。红烧肉，烤猪蹄，酸菜鱼，水煮肉，柠檬虾这些菜品往往制作繁琐，流程复杂。一道菜的功夫都能抵得上做一顿饭了。
但是此时的我最富裕的就是时间，往往按照菜谱从切肉开始制作，每天光备菜都要花费两三个小时。这样的付出自然可以得到不俗的回报。每晚的餐桌上，面对鲜美可口的饭菜，我总是忍不住自夸道：“你看我做的这些菜，可比你妈妈做的饭好吃多了吧。”
儿子并不能吃辣，但是面对水煮肉片的诱惑还是忍不住的夹了好几筷子：“妈妈做的菜也很好吃，而且不像你这么辣。”
“那这么辣，你怎么还在吃咧。是因为太好吃了，停不下来了吧。”我忍不住笑道。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前司的同事打来的。
“羊群，我有个哥们手上有点活，很着急想找人做，是某U的，你在咱们公司不就是搞这个的吗？你能接吗？”
“行吧，反正我在家也很闲。”我回答。
“那我就把你的微信推给他啦。”
加上了对方的微信后，我就开始了解了一下情况。因为对方和我说过他们现在在做一个卡牌的项目，所以这里就称对方公司为卡牌公司，对方为卡牌大师吧。
“其实这个项目我预估的工作量不算多，”卡牌大师介绍说：“因为我也是程序员，不会说程序员的工资这么廉价什么的。我初步估计这个工作量最多就是一周，所以这边我给的报酬是1个W。你能接受吗？”
看到卡牌大师说的这么诚恳，我当即表示，这个酬劳没问题。并且先找他要了一下项目工程我本地先跑一下，看看什么样子。
这是一个使用某U引擎制作的数字孪生项目。第一个场景是一个全国地图的样子，上边有三个仓库。点击上海仓库之后就会进入第二个场景，上海仓库的详情。屏幕上有三个楼，点击一个楼，这个楼的天花板就隐藏了，可以看到仓库里有很多存放货物的地块和货架。每个货架上有包裹。点击包裹就可以看到这个包裹的编号还有详情。
“这些包裹都是登录的时候，从对方后台拿到一个巨大excel表格，然后我们根据这个表格里的数据，生成每一个包裹，然后放到货架上就行。”卡牌大师介绍说。
这个时候，我的电脑传出了巨大的蜂鸣声。要知道，我这个电脑可是M4 Pro 48G内存的高配版本。我从来就没听过他的风扇转。但是打开这个项目，居然直接让我的风扇起飞了。
我连忙打开某U的渲染面板一看，当前场景上居然有几千万的三角形在跑。好家伙，感情你们一点渲染优化都不做啊。
“我现在开这个项目，电脑真的是卡的要死。”我说：“这个场景上有几千个包裹，有几千万的三角形在渲染，你们也不优化一下吗？”
“这个项目其实是我们接来的，”卡牌大师介绍说：“这个项目一期是别人做的，然后甲方不满意，拿回来了，然后二期就交给我们了。老实讲第一期做的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现在这个项目这么卡，对方都没说什么？”我继续问。
“可能对方电脑比较好吧，他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个项目打开很卡的问题，”卡牌大师接着说：“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主动给他们做优化啊。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对方就准备付这么点钱。你懂的吧。”
“那这样子看起来，你们公司是不是也缺钱？”我问：“因为一直在开发的那个卡牌游戏没有上线，所以老板着急了，给你们找了个能看到钱的活先缓一缓？”
卡牌大师表示你猜的真准。当晚我就和卡牌公司开了个会，就这个项目的二期相关功能需求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其中就一些功能点可能有坑，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其中，卡牌大师还问我，甲方抱怨游戏里的字体发虚，这个你能解决吗？我表示我还没研究过。这个问题就先搁置下了。
（其实正解就是某U内置的TMP,它天然支持SDF。但是卡牌大师作为多年的某U开发者居然不知道，这点让我至今也不能理解。）
开完会后，我感觉到这个工作量估算的不太对劲了。卡牌大师说的一周的工作量是绝对不够的，光和对面的甲方沟通拉齐都不止一周的时间了，再加上编码什么的怎么可能一周搞的定呢？
而且这个一期的工程了只有一个上海仓库，现在他们要加入第二个西安仓库。但是我粗略看了一下这个代码，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多个仓库的逻辑。要是加入第二第三个仓库。整个项目的底层逻辑都要重构，等于是说有非常多的隐性的工作量是卡牌大师没有考虑过的。
但是此时的我，还是想继续做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卡牌大师他们目前遇到的情况可以说是和我以前的公司一模一样了。老板目光短浅啥也不懂，就硬塞个能见到一点回款的项目过来，让项目组做。害的项目组还要分心去应付这个■■项目。这让我有一些共情。
二是我对于某U的项目还是缺少一点实战经验，想要靠这个来弥补一下。
时间来到第二天，卡牌大师表示下午他们要给甲方做个演示，有一些界面上数据的更改能不能让我做一下。我表示可以，大概花了一个小时修改完了后。我对卡牌大师说：“兄弟，我这个都给提交代码了，项目的预付款得先打给我了吧。我不能给你白干活啊。”
“这个得等一段时间呢，”卡牌大师回复我：“其实当前二期合同还没有和甲方正式签署，我们也没有拿到钱。至少要等二期甲方把钱打过来了才能给付一下预付款。”
听到这句话，我就立刻决定不要蹚这个浑水了。
这个项目算是转二手包到我这边的，第一期的质量本来就是烂的透顶。要在这个■■上做第二期已经算是很难受了。现在卡牌大师对于付款还支支吾吾的，我已经预见到这个项目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不好意思哈，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项目我还是不做了。”我对卡牌大师说。
“啊？”卡牌大师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做了呢？上次开完会，我们这边的同事都挺认可你的，我们这边接触了很多人，但是开个会就能获得他们的认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这个项目的代码太烂了，我觉得不合适哦。”
“那好吧。”卡牌大师对于这个结果最终还是接受了。
经历过周老板的项目之后，我又回想起了这个“不成功”的外包经历。那么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双方没有达成协作呢。我想最大的原因是流程不规范。
首先是卡牌公司没有拿出详细的需求文档给到接包人自行去评估工作量，而是自己认为的“这个工作量不多，我预计最多一周”。这点其实我也做的不好，在没有看到任何代码的情况下就和对方约定了工作量和工作报酬。
二是双方没有约定好付款流程，这导致了我在提交了代码后，认为应该拿到预付款了。而卡牌大师却觉得要他们签下二期合同才能支付。这导致了双方的认知没有达到一致，造成了信任的破裂。
老实说，卡牌大师不是我之前写过的那种本意就是不想给钱，存心想白■的人。只是我们双方对于外包这个事情都不够了解，不够规范。最终导致了这次合作的失败。
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不知道卡牌公司的项目是不是已经上线了，如果上线了，不知道有没有赚到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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